在許多人印象里,日本是當之無愧的「澀澀大國」。
從到處可見的澀情雜志,龐大的AV產業,到林立于歌舞伎町街的風俗店等等,都是廣大男同胞喜聞樂見的飯后話題。
而日本最古老的風俗業可以上溯到奈良時代(公元8世紀左右)。盡管在1956年日本頒布了相關法律禁止了[性.交]易行為,但日本今天的風俗業,依舊很發達。
根據去年的一項統計數據,日本從事風俗業的女性超過30多萬人,年產值高達5兆日元,相當于人民幣3300億,占日本總GDP的0.4%。
英國《金融時報》曾報道,日本風俗業的年營業額與日本的年度國防預算相當,撐起了國民經濟的一片天。
但是有沒有人想過,那些曾經在風俗行業打拼的女性,後來都怎麼樣了?
最近有部網飛高分新片《千尋小姐》,就為我們講述了這樣一個大膽的故事。
主演有村架純,很接地氣地被粉絲們叫做「村花」,當下人氣最高的日本女星之一。代表作《墊底辣妹》《花束般的戀愛》在國內也有不錯口碑。
影片由中生代導演今泉力哉執導,他在2019年的兩部作品《一首小夜曲》《在街上》頗受歡迎,擅長在影片里記錄都市的年輕男女,用他們之間的荒誕關系,展現那種曖昧與距離交織的朦朧感。
《千尋小姐》改編自安田弘之于2013年開始連載的熱門同名漫畫,迄今已經出版9卷的漫畫(2018年12月后就沒有再更新),電影版的劇情基本符合原著,并沒有太大的改編,《千尋小姐》在豆瓣目前7.
8分,其他平台的表現也接近佳作的及格線。不過也有觀眾發出疑問,影片真的不是在「洗白」性工作者嗎?
那麼電影內容究竟如何,我們今天一起來看看。
平靜的小島上,來了一名漂亮的神秘女子。她說自己名字叫做千尋,在小鎮的便當店打零工。
居民們對她的經歷一無所知,但悄然間,大伙都聽說了這樣一條流言。
那個漂亮的千尋小姐,曾經是風俗店里的頭牌。
一時間,便當店成了小鎮上最熱鬧的地方,便當店的生意也一天天好了起來。
畢竟對于小鎮居民來說,風俗女是大城市一擲千金才能見到的「頭牌」。如今只需買個便當就能見到,的確是件新鮮的事。
當憨厚的店老闆為消息走漏而著急時,她卻大方地向眾人承認。「這就不用擔心了,大家早就知道了。」隨性地面對客人的調笑,言語間很是灑脫。
面對同事的陰陽怪氣,她也笑臉相迎。「不愧是當過風俗娘,對付男客人真有一套。」「多謝夸獎。」
弄得老太太急忙否認,這可不是稱贊。
畢竟,在老一輩人看來,在風俗店當過小姐的人,怎麼還有臉面能裝作若無其事工作?不應該找地方躲起來,像老鼠一樣在下水道里生活麼?說到這里,就不得不給大伙普及一點奇怪的知識了。
那就是,日本傳統意義風俗業和我們印象里的風月場所還是有些區別的。
在日本當地的法律約束下,這些店可以只是陪喝酒聊天那麼簡單的服務,也會提供各樣尺度不同的服務,但都有一個特點,就是不能發生直接行為,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又被叫作「本番禁止」,只要辦理了相關手續,就能大大方方開門營業。
可盡管法律擺在那里,但實際上,難免會出現一些灰色地帶。不能有直接的行為,但客人和風俗娘們共同泡浴卻是可以的,也可以讓風俗娘們直接外出服務,就算在某種方式里被警察抓包了,也只要解釋說「營業員與客人相戀了,他們是自由行為」 便可以脫罪…
以至于日本現在對風俗業者的歧視仍然十分普遍。
就舉一個近一點的列子。比如在這次前兩年的疫情中,政府給每個日本公民補貼10萬日元,一開始就把風俗從業者排除在外。
後來面對輿論壓力,政府才把風俗從業者們加了進去。
但這10萬日元,對他們來說也只是鏡花水月。這筆補貼是以家庭為單位登記,需要的具體身份信息才能辦理,但在東京工作的大部分風俗娘都來自外地,仔細想想也知道,他們之中不少是和家里有矛盾,或者無依無靠的人。
——畢竟如果有個經濟安穩的家庭,大部分女孩子也不會落入這個行業里。
就像千尋最初走進風俗店時,穿著一身利落正裝,不由得讓前風俗店老闆對千尋的來歷感到疑惑,但老闆留意到千尋腳上那雙臟兮兮的皮鞋時,卻果斷同意千尋入行。
千尋此前經歷了什麼我們無從得知,但在這種女性不被重視的社會歷史風氣影響之下,廣大日本性工作者更是遭受了非常不公平的對待。
而這樣來到小鎮上的千尋,身上肯定有不少的故事。
不過電影沒有急著講述千尋的過往,而是先帶觀眾認識了幾個特殊的小鎮居民。
某天,千尋在回家路上看到幾個孩子欺負一個流浪漢老頭。千尋驅散了孩子們,給流浪漢一份便當,帶回家洗了澡,還給他找了一個廢棄的住處。
後來流浪漢失蹤了,她始終放心不下。千尋往更偏僻處尋找,最終找到了流浪漢,但他已經去世了,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去世,他去世后仿佛也無人在意,千尋最后選擇了幫他安葬。
千尋常常一個人吃午餐,因此和一個名叫小誠的男孩「不打不相識」。小誠也常常是一個人,因為他的媽媽是單身母親工作繁忙,所以他和千尋漸漸熟絡起來。直到某一天,小誠的媽媽到便利店對著千尋破口大罵「不要帶壞我的孩子」......
在小島上,千尋總要面對很多異樣的眼光,甚至是偷窺和[偷.拍]。但這一次,[偷.拍]的人可不是癡漢,而是女高中生久仁子。
久仁子生在一個極度壓抑的家庭,千尋身上的灑脫讓她覺得格外耀眼,甚至是向往。
之前一起在風俗店工作的同事小馬姐,是性少數群體,因為被人騙走了積蓄,只能來千尋這里尋求安慰...
人與人的交互在這些細枝末節的生活碎片中一一展現,帶領著觀眾一方看到了許多不同的視角。
千尋小姐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,流浪在街頭的阿伯、被單親媽媽冷落的調皮男孩、被父母壓到喘不過氣來的高二女生、易怒的拉面店客人…
電影中借由千尋視角引出小人物,構筑起一組被人們忽視的孤獨者群像。
而千尋小姐本身也是個與孤獨共存的個體,她會同路邊曬太陽的的小貓一起散步,將社區的兒童秋千蕩得老高,獨自一人站在傍晚的海邊看日落。
在外人來看,她是一個孤僻的人,她似乎并不融入社區集體,總是獨自一人做一些旁人難以理解的行為。她也習慣孤獨的感覺,躲避熱鬧歡樂的場面,只想在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著。
有村架純個人的演技也在影片里更進一步,把千尋灑脫、堅強、孤獨這些人格的不同方面詮釋的很出彩
而有關千尋在風俗店的工作經歷,影片雖然沒有正面描寫,也沒有具體交代千尋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,以及又為何辭職離開,但經過影片的巧妙插敘,我們還是能夠瞥見這些留白里的。
千尋的本名是「古澤綾」,她之所以在風俗店取藝名為「千尋」,和她童年時期的一段經歷有關。那會,千尋還是個流落在外的孤零零的小女孩,無家可回的她坐在祠堂前,一個人吃著自己做的壽司卷。這個時候,一個濃妝艷抹的風俗女郎和她搭訕,嘗試了一個他的壽司之后連連夸贊:很好吃呀!
夜越來越黑,千尋只有風俗女陪伴,看到了千尋的害怕,風俗女安慰她,讓她別害怕。吃完壽司的兩人,走在尋找回家的路上,風俗女郎牽著小千尋的手,陌生的兩個人,就像一對母女漫步在海邊。
而那位風俗女郎的藝名,也叫做「千尋」。
後來千尋決定去風俗店的時候,店長讓她取一個自己的花名,千尋想了想,便取了這個名字。
不難看出來,千尋內心深處的孤獨,和她的原生家庭有關。這也是為什麼她母親去世的消息傳來時,千尋的情緒沒有絲毫變化。而當她最終來到母親墳前祭拜時,也只是捧來一小堆橡子。
還記得在一本書中看到這麼一段話,說是一位原風俗從業者在自己的博客中寫到,來風俗店的客人們,居然有很多不是想著「想享受和女孩子之間的色色行為」
「抒發[性.欲]」之類而來的,在她的記憶中,客人們基本上都是很寂寞的人。而很多風俗女郎們大概也是如此。
事實上,整部影片沒有太多戲劇沖突過強的橋段,甚至于千尋這位主角,也沒有明顯的成長變化。她不斷邂逅一位位孤獨患者,更像是一個紐帶式的人物用看似輕微、實則動人的舉動,將大家連接起來,讓這些邊緣人逐漸卸下心防,找到同類。
大家在千尋的影響下成為了彼此的依靠,從獨自在黑暗中弱者變成了也擁有溫暖別人能力的人。
臨近片尾的時候,在大家溫馨的聚餐時,鏡頭從洋溢的笑容的眾人臉上緩緩劃過,看到這里的觀眾們也不免感受到溫暖。
至于文章開頭的疑問,原著作者在漫畫中用旁白的視角曾寫道,也許可以算作一個答案:「這是紀錄而非故事,我只是追在她后面而已,忠實地重現這發生的一切…」
千尋小姐或許就在日本的某個角落生活著,用自己樂觀的人生態度,用微笑來面對孤獨的世界,因為她相信,自己一定會再遇到其他更多「來自同一個星球的人」。
代表者: 土屋千冬
郵便番号:114-0001
住所: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
資本金:2,000,000円
設立日:2023年03月07日